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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om2009年4月13日星期一副刊部主编邮箱:czrbfkb@tom.
com百花台前一周,学会了在博客里设置链接,就想着把自己喜欢的、欣赏的、对我有影响、有帮助的人连在一起,阅读时方便一些,于是,前天深夜,我在百度搜索中键入了三叔的名字———我知道三叔是没有笔名的,多年以前,他说过,不起笔名,一则不用向人解释,二则他的名字本身就像笔名.
我小时候,在九岁、十岁时,回到了故乡.
父母当时还在农村.
我就随着叔父们的孩子在祖遗大院里玩乐着过完了我的童年,其中,对我的学习和生活有很大影响的是我的三叔.
我常暗暗想着,我现在这点舞文弄墨的兴趣可能是受三叔的熏陶感染.
虽然,父亲也有很多关于文学的藏书,但是,文学之于父亲可能只是为了怡情,他没有我们这样的表达冲动.
在我小时候,我是很喜欢我三叔的,因为他好玩儿.
比如,每天傍晚,吃过晚饭,他说"我要去跟人说句话.
"就出去散步了,一直到霞光在小巷中完全暗淡,他才回来.
谁不知道这句话是骗人的.
比如,有时他带我们一群小孩出去散步,走到"长安街"的中央,激情来了,他会大吼一声,震得满街的人望过来,但是他张着嘴,愣愣的,好像不关他事似的,我们在旁边捂着肚子拼命笑……比如,他们家有个项目叫做"零时出发",在新旧年交替的时候,踩自行车环游这座小城.
(后来,我写过一篇《最后的夜游》,潜意识里可能是受他的影响)比如,他的窗前种着竹子的小屋,经常有文友高谈阔论,里面坐着这些我长大以后才认识的作家.
有一年,我工作的这座城市中考题以他一位文友的作品为阅读文段,我见到,遥望记忆中的小屋,微笑.
比如,他晚上弄来两盆水,一盆热的,一盆冷的,手一会儿浸在这盆,一会儿浸在那盆,美其名曰促进血液循环,追求灵感.
还打发我去问父亲看看有没有道理,父亲嗤之以鼻.
在父亲看来,大抵舞文弄墨的大都不务实.
然而,父亲可能是三叔最初的读者.
当年,三叔下乡,写了很多东西,寄给在乡村医院工作的父亲.
有一次,我跟奶奶上阁楼,在成堆的报纸旁边有一个筐里面装着三叔的习作.
深蓝色的墨水迹,打孔的活页纸,一首首诗,一个个秀丽的字,那是一个知识青年的青春记忆.
那些东西,应该是父亲从农村回来时也一起带来的,当时我有点奇怪,父亲为什么没有把它还给三叔.
三叔从乡下回来后,好像是到爷爷工作的作坊顶替他的工作了,后来,就到文化单位工作了.
我曾看到他的家里有一条一位著名书法家题赠给他的"仗义执言"的横幅.
后来,他居然跳槽.
多年之后,又重操旧业,当了一名编辑.
这种经历应该和他好奇、好玩的性格有关联.
前晚,在网上搜索到他几年前写的一篇文章,很俚俗.
他在线的时间很短,估计平日并没有耗在网上.
我笑着给我丈夫介绍.
我丈夫笑了,说:"没有经历,没有底蕴,是无法这样写的.
"虽说是在祖居大院生活了一段时间的小孩,但我对这个家族的历史,这个院落的故事,这条小巷的人情,都不熟识.
现在,想起来,在我的成长过程中,我都不知道关心了些什么既不是在厚土里长大的,又没进象牙塔去镀金.
三叔经常送报刊给我们,说实话,我的丈夫沾个名在研究人文,但他想的都是与经济发展有关的东西,我就更不用说了———有空我会去改学生的作文.
我好像活得很现实,但其实我抛弃了文化的根,因而,有时很焦躁.
我们这个年龄的人,好像能随遇而安,无处不能为家,但很多时候其实有着无根无柢的无助.
我常想着,一个在文化的遗迹上轻轻拂去灰尘,轻轻擦拭的人,生活应该是沉静而充实的.
去年,三叔到医院做手术(据父亲说,这伤痛是三叔年轻时练武术不当留下的).
我们去看望他,只见他躺在病床上,枕边放在一本稿子,一篇作品赫然而成.
他太热爱这座祖遗大宅子,这方水土了.
后来,他的伤疾奇迹般的好了,应了"天地补忠厚"这句老话.
今年春节,我们去拜年,三叔很高兴地拿出他的新的习作,兴趣盎然地说,他开始学习国画了,好几本画册,好几卷宣纸.
三叔,在他走向晚年的路上,过上了年轻时他曾向往的传统文人的生活.
不丰富、不精彩、不跳跃的人生是遗憾的,然而,腾空跳起的之后,要想着在哪里给自己找一个落脚点.
三叔,再一次回到了那座花红叶绿的庭院,再一次停在了凤凰台迷蒙的烟雨之中.
三叔三叔林树莹回母校(外一首)张楚藩母校广东金山高级中学,在汕头海湾旁风光旖旎的石山上.
校园里"七一"楼等年代久远的石构校舍,记载了历史沧桑;周边的桃花涧、飘然亭等胜地,充盈着诗情画意.
当年风华少年,而今霜染双鬓.
四十年久别重逢,母校您好!
"七一"楼的钟声,是不是还回响着悠悠情韵石山的野菊,是不是还散发着阵阵书香桃花涧的碧波,能不能荡起昔时春风飘然亭的夜笛,会不会勾起莫名忧愁那海湾里缓缓驶出的轮船,又曾牵动过山头少年多少朦胧的憧憬踏旧时石径,脚步轻轻,脚步轻轻,深怕惊醒———太多太多的青春故事……自由天地(国画四条屏)陈维楷作无题在那个落叶飘零的深秋,您像一只彩蝶翩然而至.
龟裂的心,于是有了些许温润.
人生苦旅,恍若有人一路默默相伴.
岁月川流,地老天荒,而那灿烂的笑靥,迷蒙的泪光,和月下林泉般恬美的慵倦,早已凝成我永远的梦境.
艺文浅思录郭光豹一港台和国内报刊很流行的那些短小文体,无疆无界,无依无仗,无拘无束,都一律被视为散文,我以为全是时代使然,哪一位专家都没有必要站出来加以严格区分.
一篇文章的发表,少不了作者、编者、读者三个链环相扣,并不是作者一环所能作用的,除非只写不发表,否则,均会受到编者、读者所制约,这也就是作家的一种无奈.
"诗无达诂"、"文无定法",我们一方面希望保持传统的"纯种",另方面也宽容探索现代的杂交.
二在打工族中,有一支文学突击队,特别活跃,特别引人注目.
他们凭借年龄、学历、智商以及勤奋各方面的优势,忘我地从事着爬格子劳动,于是眼观八路,耳听四方,拳打脚踢,六极生风.
此刻,他们分布在各报纸期刊里担任编辑记者,业余有的要为专栏撰稿,有的还从事着艰难的长篇文学创作活动.
年轮,就匆匆地从他们的生命和青春的河流上碾过,掀起一个个波涛,溅出簇簇浪花.
他们和专业作家不同,居住条件、写作环境、工资待遇、家庭生活都处于平民状态,这些人的事业,缺乏的正是关怀、扶持和改善,他们正在翘首盼望得到关注.
三一个初出茅庐的作者,在入室拜师的时候,长者们都会着重在守身律己、立身处世、励志做人、德行名声、谦虚谨慎、自强奋发等等方面,对他下些功夫,蕲求新苗一开始就能根正叶茂,至于学文习艺,全靠悟性,因为文学创作毕竟是创造,不能树"样板戏",更找不到小学生的"红纸帖",无法搞"手把手",除了天分,就是勤奋,别无他途.
四自90年代以来,散文中的杂谈、随想、追思、感悟……等短小文体,受到读者的欣赏,主要原因是它言简意赅,很适应现代快节拍社会生活的需要,在一篇千字文里,既有对时代的针砭,又有对历史的反思;既有对新旧观念的碰撞,又有纵横座标的交叉;既有平凡浮生的反映,又有名人生活的写真;天文地理、医药方术、茶酒美食、家庭婚恋、体育竞赛、断案惩凶、股市行情、民俗趣闻、旅游天地、花鸟虫鱼、鉴赏收藏……无不应有尽有,正是这些小文,直逼着读者的精神腹地而博欢受宠,乃在情理之中.
五作家没有理由不满腔热情地去拥抱自己身心所处的,不亚于战争年代和政治年代的生活,不要用一双醉眼观红尘,而应该睁开明眸看世界;作家同样没有理由在体验到新生活之后,不去进行独有的辛苦劳作———即社会变革引向深入,人类走向更高文明过程中的社会震荡、艰难痛苦、未来希望的种种复杂关系、尖锐矛盾、利害交叉、恩怨结节等等现象,加以升华,然后,更深更巧更本质地揭示出来,展现出时代新人更精微的人格和人性内涵.
六傅雷说过:"艺术是一个暴君",意是一切从事艺术的人,当以它为主子,甘心奉献出自己的精力甚至生命,奴隶般地为之劳作着,尝尽辛酸而无悔.
这话,适合于从事小说、诗歌、戏剧和散文等文学样式文学创作的任何人.
文人三品李业成何为文人三品:雅、狂放和酸.
文人的雅是文人的传统,无雅不成文人.
魏晋文人一直影响着文人的雅和风骨.
"小步闲拖六尺藤,空山来往健如僧,栽花忙处儿呼饭,夜读深时妾屏灯.
"这是《随园诗话》的作者袁枚的诗,记他隐居随园的生活.
为了随园,辞官了,可以说是陶渊明第二.
元人白朴在一首小令里,有"至今寂寞彭泽县"的感叹,彭泽县就是陶渊明,他做过彭泽县令,是说步陶渊明后尘的人很罕见.
袁枚可谓文人中的雅士,《随园诗话》是一本雅极之书.
在任何一个名利纷扰的时代,如果案头置此书,读其一二,保证是一种享受.
明末清初的李渔,号笠翁,兰溪人.
兰溪并不有名,天下文章出浙江,浙江文章出绍兴,绍兴才是钟灵毓秀出才子的地方.
兰溪出了一位李渔,兰溪这个地名可以让人回味不尽.
李渔是雅极之人,他的《闲情偶寄》也是雅极之书.
苏轼虽然在官场摸爬滚打,但没有染上官场上的浊俗,整个人给人的印象就像那首"明月几时有"的词的意境一样.
苏轼文章一流,书画一品,通医,善烹饪,会养生,业务方面还是个水利专家.
给人普遍的印象是:过去的文人雅,现在的文人俗.
文人有狂放的品格,这一品虽不及雅和酸者众,也是文人中的典型品格.
说到文人的狂放,不能不说李白,我们把他叫做豪放,但李白喝上酒之后,表现的多是狂放.
"天子呼来不上船,自称臣是酒中仙",一个文人只要敢把功名利禄豁出去,狂放不羁不足为奇.
狂放的文人并不少,还有李卓吾,要不是把自己"有伤风化"的行为用诗写出来,官家不会拿他坐牢杀头.
唐伯虎"棋为日月酒为年",他的狂放被演义得淋漓尽致.
文人的狂,蔑视权贵和世俗,别出一格.
酸是文人最有代表性的品性.
如果文人不酸,那可就是"超凡脱俗"的文人了,了不起.
不酸的文人是稀有之物.
酸是文人普遍的品性.
过去的读书人,被称之为"酸秀才".
秀才在过去是标准的文人,最代表文人品质.
秀才只有学位,不授官职,中了举人进士,有了官位,他就稳重了.
官位和权力这东西,立刻让人变得深沉老到.
同样的读书人,身份变了品性也就变了.
文人无一技之长,别人看不起他,他却看不起别人,所以他的一行一动都让人感到一股醋味.
过去虽然说是读书做官,但关键是你做没做官,读书做了官的,立刻让人尊敬,读书没做官的,让人瞧不起.
文人的酸,应当视为文人的不幸与悲哀.
他如果取得了功名当了官,一定不会酸,那就是香的,甜的,里外红透.
文人自恃很高,他读过什么子曰诗云,懂得圣人的道理,自我感觉无所不知,无所不晓,又偏不为人重视,全社会的人都在谋衣谋食,文人连这起码的本领都没有,又放不下架子,所以他的一举一动,在别人看来都是酸的.
如果饿着肚子还念诗,简直翻了醋坛子.
他以为他那点学问最重要,实际上任何人都有学问,一个人的经历本身就是学问,种田打柴的老农,惯看秋月春风,也是学问.
如果一个文人不谦虚,就会冒酸.
水乡之恋钟重欢在我的印象里,湘北洞庭湖水乡的一年四季,仿如刻在脑海里的一幅田园水乡画卷,清晰可见;又如萦绕在耳边的一段清新怀旧音乐,挥之不散.
湘北的水乡,大堤把洞庭湖支流和堤内的村落分开.
堤外的河水边,长满了芦苇和水杨,堤内除了一排排外观大体相似的砖瓦房外,满眼都是成片的稻田和鱼塘,稻田长满了绿油油的禾苗、金灿灿的油菜花和沉甸甸的麦穗,鱼塘养殖着洞庭湖青草鲢鳙等主要鱼种.
因为有水的缘故,水乡到处充满着灵气.
春天,在堂前屋后,到处都长满茂盛的蒿草,母亲带着我们把嫩叶采摘下来,洗干净碾碎后和着面粉做成蒿饼,吃起来比现在大饭店里任何主食还香;在大堤外的芦苇丛中,到处都是刚刚长出的芦苇,放学后我们背着书包跑进芦苇丛中,趁看护芦苇的人不注意,偷偷地把新长出的芦苇摘下来,回家后经妈妈简单加工,芦苇便成了美食,现在回想起来,久居城市一直还没有吃过那么鲜嫩的菜肴.
夏天,白天我们与小伙伴一起在屋前溪水边垂钓,钓上一两条鲫鱼高兴的样子,比现在获得任何奖项还幸福;夜色下的竹林里,麻雀叽叽喳喳叫着,大人拿着猎枪,我们把着手电筒,照着栖息在竹林中的麻雀供大人射猎;夜色下的坪地上,我们拿着一个破旧的玻璃瓶子,用手捉住迎面飞来的萤火虫,塞进瓶子,在我们眼里,萤火虫在瓶子里发出的荧光一点不比现在流光城市的街灯黯淡.
秋天,傍晚一抹夕阳斜射下来,映照在正在收割庄稼的农妇脸上,隐约可见农妇脸上流露出来的丰收的喜悦,夕阳下农妇的脸孔俨然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;傍晚步行在田埂上,任凭微风轻拂,虽然没有"采菊东篱下"般悠然,却比漫步在任何生态旅游度假村惬意.
冬天,冷淡雪亮的月光从天倾泻,透过房屋的窗子泻到了床边,为早早入睡的我们装点着睡梦;屋前不远的无名小山上树叶虽已脱落,山涧溪水却也潺潺,咚咚作响,十分静谧自然,城里最好的假山和喷泉永远也营造不出这种韵味.
现在,我为了生计穿梭奔波在城市,已然十多年没有回过家乡.
在城市的日子里,身心时刻被种种喧嚣和躁动包围,有时不免产生疲惫和厌倦.
每每这个时候,我倍加怀念湘北洞庭湖水乡的那幅田园水乡画卷,憧憬着徜徉在家乡田园水乡风光下,重新回到年轻时候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.
湘北那片熟悉的水乡哦,永远是我梦中避风的港湾.
长胡子的树包光潜一下火车,便在同学私家车的接送下,前往松山湖.
过常平和大朗,发现道路两旁有蓬蓬勃勃的行道树,不同于我们江南.
我问同学,这是什么树同学说,这是榕树,长胡子的树.
长胡子的树很形象.
榕树长胡子,多是因为空气湿度大,属于热带气候.
从生物学角度来看,这些胡子一旦着地或者触到树干,它便落"地"生根,长出新枝来.
这就是气根.
气根具有呼吸功能,可以吸收更多的养分,所以榕树生长得很快,树冠很大,枝密叶茂.
风一吹,那些胡子在空中飘荡,宛若睿智的老人,其实它还很年青,没有半点老态,每一条血脉中都充满着生命的活力.
飘荡并非为了离去,亦非展示自己的风采,而是为了更多地攫取生命的养分,更好地坚守脚下的土地.
有的气根终于找到了归宿,渐渐地长大长高,变成了新的树干.
有时候你实在分不清楚哪一个是最原始的躯干,它们合拢在一起,抱成一团,形成一个坚不可摧的集体.
即便是新生的躯干,它们也会生出新的气根,如此循环往复,生生不息.
无论行道树,还是零星散落在社区的榕树,多为小叶榕,而室内培植的多是大叶榕,叶子肥厚,绿似墨,好看极了.
除了行道树多为榕树外,还有榕树盆景.
榕树盆景相形于小巧的江南就显得大而华贵了,特别是大叶榕树盆景.
去樟木头镇的途中,我看见街心花园里有人工修剪的榕树,层层叠叠,仿佛塔楼,造型也很别致.
东莞理工学院的学术中心也有几棵盆栽的榕树,其中一盆就搁置我住所的廊道上,每天上楼,它就在长长的廊道尽头等待我们的到来.
中秋节的早晨,我斜倚在大厅的长椅上,透过落地玻璃幕墙,眺望湖光水色.
盛开的水莲花,拂扬的垂柳似曾相识,而更多的形同陌路.
萍水相逢,理当珍惜.
我不放过任何一个目力所及的角落.
这些角落里少不了高大的榕树,它们总是最先映入眼帘.
新交如故旧,倍感亲切.
我突发奇想,下次来东莞看女儿,顺便带回去一棵榕树,栽在校园里,说不定若干年后,校园是到处都是蓬蓬勃勃的榕树了.
女儿骂我死脑筋,她说离开了南国的气候环境,榕树还能生存吗我将信将疑,移植榕树的念头并没有完全被打消.
改革开放30年来,东莞这座由县城发展起来的都市,令人刮目相看.
在东莞,那些充满活力的村镇已然不是村和镇了,到处弥漫着南国都市风情.

它们就是东莞这棵大榕树上的胡子———气根,虽然有限的土地不可能完全供给能量,但只要有空气,这些气根就会百折不挠地将无机变成生命的绿.